教堂的大门就在不远处,再迈开步子走几步就能抵达。
可看着那扇并不厚重的门,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袭来,他明明并不知道门后有什么,可本能却告诉他,不能向前了。
那是比比死亡还有可怕的东西,好似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告诉他。
楚望迫切地想要离开这个地方,想赶快脱离这种令人不安的窒息感,回去睡一觉,将一切都忘记。
但他还是压下心头的不适。
余念还在这里呢,虽然那个女孩十分嚣张,得意忘形,性格恶劣,令人捉摸不透,还天天蹭吃蹭喝的。
但,如果没有她吵吵闹闹的话,日子也会和以前一样,安静无聊到可怕的地步。
楚望握紧枪柄,他告诉自己,现在有枪有刀,弹药充足,这种小村子又有什么可以威胁到他呢?
冲进去,将余念带出来后,速速离去。
他推开那些围过来的村民,朝着教堂走去。
之所以叫教堂,也仅仅是有这么一个类似的轮廓。
楚望没有看到任何熟悉的宗教元素,耶稣,圣母,十字架,四叶花,等等符号或者雕塑都没有。
有的,只是不断堆砌起来的奇异浮雕,就像是一些意义不明的肢体碎块,被随意拼凑起来一般,很难想象这是人为雕刻的产物。
是怎样癫狂的雕刻家才能打造出这样的作品呢?
楚望端着AK,深吸一口气,准备发起冲锋。
“我劝你还是不要进去为好。”
方才那波斗篷男的老大,不知什么时候又钻了出来。
楚望调转枪口,那人没有再靠近,而是缓缓摘下兜帽。
意外的是,其下是一张颇为英俊的脸。
男人似乎是白人,大概和易锋同岁,有着辨识度很高的金发,他的胡须没有打理干净,显得有些憔悴。
但,不像是危险的人,光是面相就会让人觉得可靠和安全,像是某个大学副教授的感觉。
楚望问道:“你哪条道上的?”
“我叫卡鲁姆。”
“你叫卡巴斯基都和我无关。”
卡鲁姆似乎并无恶意,他说道:“我不知道你来此的理由,但请离开吧。”
“你觉得我会听吗?”
“里面发生的一切,你无能为力,那是吾辈不能理解的东西。”
“你是负责守门的?”
“吾等教会骑士,职责所在。”
“走错片场了吧你,还TM骑士,你不拦我?”
卡鲁姆摇头道:“你闯入也怪变不了任何事,引路人很幸运,获得了很好的贡品。”
“余念?”
“嗯,你的女伴很特别,兴许亚梅利亚主教的愿望能达成吧,虽然我也不清楚他们在干什么。”
“很遗憾,我对你们这些奇奇怪怪的设定毫无兴趣,把余念还给我。”
卡鲁姆依旧没有展现出敌意,他只说道:“亚梅利亚主教严禁吾辈靠近祭坛,你要强闯我们不会阻止,但想来那是我等不能直视的存在,你也一样。”
楚望想了想,最后道:“你真是挺烦人的,我一句话都听不懂,絮絮叨叨的,不打就滚远点!”
说罢,楚望试图踹开大门。
但,他再次陷入犹豫。
他能感觉到余念就在里面,可另外一个无法言说的东西也在。
楚望不知道那是什么,只能感觉到浓郁的妖气充斥着此地,或许比强度,并不如乌琰。
但却更令人恐惧。
【不能再往前】,他的潜意识这么告诉他。
卡鲁姆赞赏道:“我说过的,离开才是理智的做法,那不是你能对付的东西,我们谁都不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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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念醒来时,太阳刚刚落山。
她的状态依旧很糟糕,浑身上下都疼痛不堪,甚至呼吸都十分困难。
这村子附近被某种未知的东西笼罩着,难以言说的妖力弥漫开来,对人类或许无害,但对于余念,对于自然之灵的化身来言,宛如置身毒气中一般。
而现在,那令人作呕的妖力空气强盛,近乎覆盖了周围每一寸空气,但相对的,护体仙气按照如梦舍所授心法运转开来,与外界妖气对抗,反而缓解不少。
可余念依旧浑身无力,难以活动,意识介于半梦半醒之中,稍微恢复些后,她才发觉自己如大字一般被绑在一块石台上,动弹不得。
“唔唔唔……”一旁传来呜咽声,余念侧过头看去,带他们进来的单琳也是一样的境遇。
她的嘴被堵住,说不出话,眼神里满是恐惧,含泪的眼睛像是在寻求余念的帮助。
余念试着呼唤地底的植物,但她的仙力光是保护她免受此地可怕力量侵蚀就很困难了,没有余力干别的事。
光线十分昏暗,一群穿着奇怪长袍的人在一旁不知道准备着什么,单琳看上去害怕急了,可余念实在是不知道能做什么。
她心里不禁有些好笑,来人界不过半个月时间,却第二次被抓,作为一个神仙到这个份上,也是丢光了如梦舍的脸。
就在她疑惑不解时,一个声音在脑海里响起。
【你,并非此地之物】
那是种十分晦涩而恶心的声音,像是用木棍翻搅化粪池发出的黏稠噪音,绝不是任何已知的语言。
余念一个字符都没听过,可却很自然地明白了对方的意思。
除了她之外,单琳和其他怪人,似乎都听不到。
她也在脑海里回应道:“你是什么东西?妖怪?”
【妖?此地之物似有此说法,我却不甚了解】
“这里冲天的妖气,你还不认?”
【那就依你所言。】
“你倒是蛮好说话的……那你知道本小姐是谁吗?”
【并不,我并不关心此地的一切】
“那你还叫人抓我?”余念心里已经把它认作了这里的老大。
【人类的行动与我无关,我说过了,我并不关心此地的一切】
“那你和我尬聊干嘛?放开我!”
【我需要你的力量,要在此地完全现身,我的力量尚且不够,需要更多贡品,你是最完美的,你的身体十分有趣,是我不了解的东西】
余念听得心里发毛,她不想再和这个神秘而变态的恶心声音交谈下去,所幸不在言语。
她没多久又陷入了沉睡,再醒来时,时间貌似是深夜。
余念是被哭喊吵醒的。
那帮怪人围着单琳所在的石台,吟唱着某种古怪的歌谣,像是以破损的鼓风机弄出来一般难听。
随后,像是牧师一样的人拿着一个银制的大酒杯走来,那是基督徒圣餐仪式使用的圣杯,用以盛装代指耶稣之血的葡萄酒,分给教徒饮用。
但,这里显然和那个宗教毫无联系,看不到任何基督的影子,目力所及皆为扭曲恐怖的畸形雕塑。
那个杯子里装的也不是酒,还是某种灰绿色的黏稠液体,随着液体倾倒而下,单琳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喊叫。
那帮人立马散开了,眼前发生的一幕如同一支手,紧紧攥住余念的心脏。
那些灰绿色的液体带有强烈的腐蚀性,单琳的衣服瞬间被溶解,可她的皮肤却毫无无损,赤身luoti的她被封住了嘴唇,只能瞪圆了满是绝望的眼睛,无用地扭动。
少女白皙健康的肌肤被恶心的液体涂满,可这仅仅是恐惧绝望的开始。
那些恶心液体像是有生命一般,从单琳身体上每一个空隙钻入。
鼻孔,耳朵,喉咙,甚至泪腺,毛孔……
单琳还保持着意识,眼神里还满是求救的意蕴,一直盯着余念,但都无济于事,无论是她还是余念,都只能看着一切发生。
大概一分钟后,所有液体都进入了单琳的身体,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,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。
石台上只有一位不着片屡的少女,像是安静地睡去一般。
周围的人纷纷下跪,像是再跪拜单琳,就在余念疑惑之时,真正的噩梦开始了。
沉睡的单琳忽然惊醒,疯狂地嘶吼起来。
那些灰绿色的液体从她的身体里反向涌现,从她的五官,甚至下身中涌出。
持续不断的喷涌只持续了不到十秒,余念已经感觉不到单琳的生命力量了。
又或者,是另外的东西取代了她的生命。
灰绿色的液体顺着石台流淌开,噼里啪啦的怪响传出,肌肉和骨骼断裂的可怕声响像是鬼怪的笑声般,令人战栗。
从单琳的尸体上,扭曲变异的奇怪肢体不断窜出,从她的五官,背部,胸口,甚至下身中,数不清的畸变物如疯狂生长的杂草。
这噩梦般的画面令余念失声尖叫了起来。
她的确是仙族,可在如梦舍长大的她,和人类的深闺大小姐并无太多不同,如此令人作呕而可怕的画面令她陷入了无尽的恐惧和绝望之中。
这一声尖叫,将门外楚望的犹豫,全部击碎了。
他几乎不受控制一般,一脚踹开了大门。
余念的声音,彻底刺激到了他心底的那份感情。
那股不属于他自己的,初遇余念时才觉醒的那份,莫须有的感情。
他已经背弃过余念一次,若是再来一次,连楚望自己都无法容忍下去!
“我固然是个卑鄙小人,却也有不能退去的时候!余念,你真是坑死我了!!!!”楚望一边骂着,一边冲入教堂。
没有人在乎他的闯入,他们都在拜服单琳。
看见现在的单琳后,楚望只觉得窒息般的反胃窜来,让他差点呕吐。
他总算明白,那些雕塑是什么了,那并不是疯子的杰作,而是写实的产物。
就和现在的单琳一样,完全看不出人型,简直就是一团胡乱拼凑的肉块。
那帮人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余念,他们将同样的液体泼洒在余念的身体上,陷入恐惧的女孩除了尖叫外,什么都干不了。
她第一次哭喊了起来,这位高傲的花仙,第一次如一个无助少女那般哭了起来,无助地请求道:“楚望!楚望!你在哪儿啊!你快来呀!呜呜呜!”
楚望只觉得脑子一热,什么事情都思考不了了。
那些液体同样开始腐蚀余念的衣服,但如梦舍的羽衣是法器,并没有消失,而是现出了原本汉裙的样式,青色的缎带飞舞,裙摆如火焰般跳动,像卫士般和这些液体对抗着,发出嘶嘶的响声。
在余念无法动用仙术的时候,这件单薄的羽衣近乎是最后的防线,一旦被腐蚀掉,难以想象此刻的余念,她的肌肤是否还能抵御这些东西。
完全不受控制,甚至不需要【点火】。
伴随着楚望的怒吼,赤红的火焰燃起,白色的光环铭刻在他的瞳孔正中。
“死!”楚望像君王一般,对所有人宣布道。
(欧拉木大:为了避免误会,还是先解释一下。这本书会借鉴一些克苏鲁的【元素】和【部分设定】,但并不是真正的克苏鲁【风格】,硬派克苏鲁粉忘周知,克总,A大,奈亚子什么的都不会有的。简单点说就是【诶,这部分剧情有点像克苏鲁】而不是【全书剧情内核是克苏鲁体系】。作为一个克苏鲁爱好者,我更想结合轻小说的形式,宣传一下克苏鲁最显著的一些叙事和构建特点,而不是写正统的克苏鲁体系小说。嗯,希望第一章写得够轻小说,把你们骗进来看触手怪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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